阿西躺在床上玩实况的时候突然觉得右边的肺部像是被谁压住一样,喘不过气来的疼。他不得不关掉了ke$ha的歌,很带劲的歌突然就变得很闹心。
阿西觉得有点反胃,可能是中午吃的炸鸡有问题。他突然想起昨天的新闻里说,本市出现了几例H7N9的病例,他陷入了恐慌。
“就你一人来吗?”医生对瘫坐在椅子上的阿西说。
“对,医生,什么毛病啊?”阿西左手按压着胸口,看来还是疼得不行。
医生四下里看了看,又在阿西面前坐下,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没过多久又从口袋里掏出圆珠笔,潇洒地转起来。
“不是,怎么了医生?绝症?”阿西有点着急。
“啊。”
“什么意思?”
“肺癌,还是晚得不能再晚的那种。”
“不是吧医生?可别误诊了!”阿西想站起来,又觉得脚没有了力气。
“小伙子,本来这事实在不应该告诉你,但是你又是一个人来的,我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告诉你。你啊,这病啊······”
“那还有救吗?”
那医生没敢看阿西的眼睛,自顾自地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什么。
“回去过几天好日子,说不定还会有奇迹发生。”
医生说完站起身,拍了拍阿西的肩膀。
阿西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夜色下,各色的人群在向着不同的目的行色匆匆。阿西突然觉得自己很与众不同,心里居然还有点小小的兴奋。他没敢把病情告诉父亲母亲,因为一告诉他们,自己这辈子就要在医院里结果了。
阿西对自己的得癌症这件事并不意外,也不是说不意外,只是因为可以找得出原因,自己也就没那么害怕。癌症好像是一位阿西早知来意的朋友,只是车票还没确定,等它真的出现在阿西面前时,怎么说,总觉得很惊喜。
阿西是宅男,他自己并不否认。每天靠方便食品满足自己的嘴和胃,喜欢吃辣,不爱喝水,每天晚上总是很晚才睡,正值青春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阿西有点后悔了,自己还没谈过恋爱,还没吃过最想吃的食物,还没攒够钱买喜欢的手办。但是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他想,反正时间也不多了,还是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吧,不要让自己的生命留下遗憾。
阿西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烂的不像样了。作为阿西的朋友,我去参加了阿西的追悼会。来的人很少,阿西生前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到场的也大多是大学时代社团里的朋友。我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大家唏嘘不已。据阿西的房东张婶说,阿西到死之前还是趴在电脑前的,真可怜,尸体旁还有一张奇怪的表格,写着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像是在完成什么计划。我的心里再也清楚不过,阿西生前最想做什么,最想要什么。
遗体火化前我问师傅,能不能把手办放在棺材里一起化了,火葬场师傅一脸厌恶,说最好不要,想想也就罢了。我在焚化室旁边一个小草堆前的空地上把那手办烧了,冒起了呛人的烟,和焚化室上空飘起的青烟相得益彰。
回到焚化室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大学时玩的比较好的晓东,他现在是市里一所知名医院里的医生,神气得很。晓东见我来了,突然诡异地一笑。
“张宁,你爱人的角膜供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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