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蚌】
李老六一生就以耙蚌和摸螺蛳为生,他的水性在螺蛳浜没人能及。他潜水3分钟摸起一个五十斤重的巨蚌记录至今没人能够打破。在他60岁那年的一个夏天,他喝了半斤老酒后,去螺蛳浜里摸蚌时,由于潜水时间过长,不幸得了肺炎,在床上挨了半个月后,只给孙子阿群留下了一句警告:不要去掏浜底的巨蚌!然后双腿一蹬,就闭上了眼睛。
螺蛳浜是京杭大运河的一个很小的支流,绵延数公里,到浜底后河面豁然开阔,形成了方圆数里的小湖泊。不知什么原因,虽然运河水质逐年变差,但螺蛳浜底水质依然清澈,水草茂盛,鱼儿众多。阿群自小跟着爷爷,水性也相当的好。闲暇之余,也喜欢去浜底抓鱼摸蚌。
在阿群的记忆中,那年爷爷摸到的巨蚌,剖开后得到的那颗珍珠,卖了好几千元,大大改善了当时阿群家里的生活条件。阿群现在工资不高,女朋友谈了一年多,因为没钱买车,女朋友和他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的,这让阿群很苦恼。
今年8月,厂里因为设备检修放假,阿群就回到了螺蛳浜的老家里,开始动起了巨蚌的主意。要是再弄到一颗珍珠,按照珠宝店老板的说法,一辆中档的小轿车是跑不掉的。
但阿群知道,要想摸到巨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是绝对办不到的。巨蚌一般在浜底中央,那里水深有十来米,而且巨蚌是牢牢地嵌在泥里。于是阿群想到了他的表弟阿祥,他水性也不错,更重要的是,阿祥脑子不好使,不会和自己争的。
这天中午,阿群叫来了阿祥,来到了浜底。这时太阳高照,暑气阵阵,四周的知了在不停地鸣叫。
阿群对阿祥说,如果能摸到巨蚌,自己把手机送给他。阿祥一直羡慕阿群的三星手机,便满口答应。他脱下衬衫后,“扑通”一声跳入了河里。
阿祥的水性真的不错,他在河底摸了一分钟后浮出水面,手里举着一个小脸盆大小的河蚌,兴奋地喊:“我摸到一个了。”阿群接过河蚌,一看原来是一个马蹄蚌。阿群掂了掂,不过四五斤重,他把河蚌往桶里一扔,摇头对阿祥说:“马蹄蚌不值钱。我们要的是冠蚌!”阿祥显然有些失望,他休息了一阵后,又开始下河了。这次阿群也一起下去。阿群游到河浜中央,吸足了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河底很阴凉,阿群用脚去趟着河底的淤泥,不时碰到一些蚌壳。有些还是冠蚌,但阿群的目标是巨型冠蚌。每隔一分半钟,阿群浮出水面换气一次。阿祥在离阿群几米远的地方寻找,他不时摸出一些丽蚌和马蹄蚌。阿群在河底趟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摸到巨蚌。阿群回到岸上,喝了点水休息了一阵后,继续下水。而阿祥则锐气全无,躺在树荫下看着河面发呆。
阿祥在浜底最深的地方开始来回趟着,每次换气,阿祥总是叫喊着:“摸到了叫我啊。”阿群没理会阿祥,继续潜水。
突然,阿群的脚尖感觉有些异样,好像踩到了一块滑溜溜的石板。阿群换了口气,继续用脚底探着。阿群发现,那东西很大,它大部分埋在淤泥里,上面有高低不平的螺纹。“难道是巨冠蚌?”阿群内心一阵狂喜,浮出水面,开始喊叫阿祥:“快来,你来探一下。”阿祥一个猛子,潜入了阿群指定的河底。
“是巨蚌!”阿祥浮出后对阿群说:“我碰到了壳鳍啊。”
于是两个人同时下去,将周边的淤泥清理开后。阿群不由狂喜不已:“果然是巨蚌,一只超级大的冠蚌。”阿群粗略的摸了一下,巨蚌大约四十公分宽,将近一米来长。外壳长着一道道凸起的年轮线,触摸之下,滑润瓷实。最让阿群欣喜地是,冠蚌独有的背鳍狭长尖锐,足有筷子一般长。
也不知道这家伙活了多少年了。估计里面不止一颗珍珠。阿群的心不由狂跳起来。
但巨蚌不好挖,阿群和阿祥两个人来回十几次,那巨蚌似乎生根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看看天色不早,阿群只好招呼阿祥一起回家,并且嘱咐了阿祥一阵,避免走漏消息。
回家后,阿群苦思冥想,却找不到把巨蚌挖出来的办法。晚上,阿祥手里拿着塑料皮管,来找阿群。
“你这是?”阿群问。“巨蚌挖不出来,主要是水下呆的时间太短。我们现在去,晚上蚌都会爬出泥地的,这样好捉一些。喏,皮管我拿来了,用来吸气用的。”
阿群对阿祥不由刮目相看。他打量着阿祥,觉得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两个人又来到浜底。别看白天这里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但一到夜里,却很是幽暗。
分工以后,阿群掏出了海绵泡沫,将皮管插在泡沫上。两个人含着皮管潜下水去,阿祥拿着铁楸,阿群去探挖掘的方位。没多久,巨蚌的边上挖开了一个坑,露出了巨蚌硕大的背脊。
两个人兴奋无比,浮到水面。阿群到岸上去喝水,而阿祥则继续潜水去挖。
阿群喝着茶水,盘算着巨蚌里面的珍珠有多大。
喝着茶水,接着阿群又抽了一支烟,这时,阿群发现:阿祥有十几分钟没上来了。借着暗弱的月光,阿群惊慌地发现,不断有水泡翻滚出水面。
“不好!”阿群暗叫一声,扎入河底。在巨蚌的边上,阿群摸到了阿祥的身体。但阿祥显然没有了知觉,身体来回飘动——巨蚌不知为何,已经将阿祥的右腿牢牢夹住!更为不解地是,阿祥口里的皮管也不知何时被切断了。
阿群用力去拔阿祥的身体,但纹丝不动。十几分钟后,阿群在痛苦中放弃了努力。他带着不安和惊恐,奔跑回家。
阿群并没有告知阿祥的家人,而是盘算起来,如何将阿祥的死讯掩盖过去。过不了多久,巨蚌必然会松开蚌壳,那时的尸身将会浮出水面,这时阿群不愿意看见的。阿群决定先杀死巨蚌!
阿群带着一大包食盐,立马又回到了浜底。他用铁锤在蚌壳上敲了一碗口大小的洞,将食盐连同塑料袋子全部倒塞进去。等半个小时后,阿群再次潜到巨蚌边上时,他发现巨蚌已经张开了蚌壳。但阿祥的尸体却不见了。
阿群四处寻找,直到天亮,还是没有看见阿祥的尸体。
阿群心有不甘:“不管怎么样,把珍珠拿到再说。这么巨大的冠蚌,珍珠肯定也不会小的。”当阿群最后一次潜入水下事,他惊惧的发现,巨蚌居然不见了,直留下一道深深的大坑。
当阿群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眼见焦虑的父母正在等着他。
“你深更半夜出去做什么啊?”母亲埋怨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表弟阿祥几个月前就在那里淹死的。”父亲冷冷地说。
“你说阿祥几个月前就死了?可我怎么不知道啊?”阿群拉住父亲,急切地问。
“我们也是上个星期知道的。唉,阿祥父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阿祥的死讯。这下好,正在被公安调查啊。”
“什么?!那昨晚那个是谁啊?”阿群自言自语道,突然他感觉一阵头晕,不由瘫倒在地。
一年后,螺蛳浜的水变得又混又臭,比运河的水质还差。除了苍蝇蚊虫,几乎没有什么活物。
这时,阿群才明白爷爷去世时的那句话。没有了巨蚌的螺蛳浜,就像没有了灵魂的人一样,终究要死去的。
【鬼镇】
一对情侣搬来边远的便宜小镇里居住。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曾居住在繁荣的城市,但是男人的工作因为带女朋友看医生而迟到了,就因为迟到忘记请假,被老板开除了。他事后也觉得匪夷所思,认为这个世界太虚伪了,所以他跟女人打算好搬到偏僻的城市安度余生。
路上从繁荣的城市到美丽的风景再到荒芜的沙地最后才到那个城市,房主是男人一次偶遇碰见的,房主见他如此老实,打算贱卖房子给他,其实房主已经在城市订购了两座房子。
这对情侣的行李不是很多,几件时尚的服饰,情侣手机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三张床单。他们根据房主给的地图,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房子,房子很大也很新很容易辨认。而这房子里,有新的家具,比如还没拆包装的台式电脑,衣柜,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等,但是这个房子加起来的费用不过十万,让这对情侣不假思索就购买。
到这座房子的时候,邻居很热情,过来搬东西。
他们很欣慰,这个小镇并没有那么贫穷,且邻居如此热情。
居住的第一天,他们洗刷着房子上红色的污垢,并且刷上美好的粉蓝色搭配。邻居也过来帮忙,而且不止一个,有很多,十来个,有青年,有美女,有老人,有小孩,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份安详和幸福。这对情侣热闹欢迎所有人,递茶送水。
还没到中午,房子就刷的漂漂亮亮,而且很奇怪居然连天花板都刷的这么干净没有瑕疵。
这房子一共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厨房,厕所,浴室也有,很齐全。男人其中一个房间改为书房,一个为卧室,剩下的那个房间暂时空着。他们计划着房间的摆布与以后的打算。男人去找工作,女人在家。
而邻居常常来光顾他们,邻居们都很热闹,且很安静,他们很有默契,很开放。
这天,女人上街买些家用,男人在上网玩游戏。这时,两个美女邻居来做客,她们展开甜蜜攻击,但是这个男人丝毫没有被击败,他深爱着他的女朋友。随后一个美女在这房子洗澡去了,另一个美女则跟男人闲聊:“如果你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人,而这人左手刻有身份证,那么你就遇见鬼了。”“哦,可是为什么有个身份证就说是鬼,难道…”“对了,因为那是死亡证明,是给死者的证明。”这时门铃响了,男人大惊,而美女笑着去开门,结果是男人的女朋友。
邻居来来去去让这对情侣很疲倦,但到了深夜,一切终于安静了。
“老公,我今天遇见一个很怪的人,他身穿短袖,所以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左手有一个身份证!”男人想起了今天美女跟他说的事情,立刻毛骨悚然,他打电话给房主:房主,我听隔壁的邻居说,死者都有证明,真的吗?房主说:是的,但是,我房子附近没有房子啊!怎么回事?你没有事吧。男人吓坏了。
隔天一早,男人去找镇长,跟他说明了一切,镇长却说:你的那个房主,两年前就死了啊。
这时,镇长热的脱下了外套,剩下里面的短袖,男人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左手臂上刻着一个身份证,上面写着镇长的姓名,职业,还有两个月前的时间,那个时间前面注释着——死亡时间。
事后男人带着女人马不停蹄地离开这个小镇。
这时,镇长打电话给房主:老王啊,又一对小傻瓜上当了,快回来收拾一下继续找下一对。说完他撕掉了手上的身份证,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箱子,这箱子里面堆满了整整齐齐的钞票,而这个镇长此时正开怀大笑,恶心的笑声多么刺耳。
【阎王爷不抓】
阿黄是只疯狗,给人打死了,它就跑到阎王爷跟前告状,痛哭流涕地说,阎王爷呀,你可得给我做主给我伸冤呀,他们凭什么打死了我呀,他们得给我偿命呀,你快把他们抓来呀!
阎王爷听了哼哼一个冷笑说,那是因为你疯了,到处咬人。
阿黄一听觉的更冤枉了,说,这能怨我吗,你不知道呀,自从我的主人死了之后呀,我就没人管了呀,我反正不能饿死呀,所以我就成了流浪狗呀,跑到大街上去找吃的呀。还好呀,大街上的垃圾堆里有不少能吃的东西呀,有馒头米饭呀,有油条烧饼呀,有碎骨头烂肉呀,有鱼头鱼刺呀,有海参鲍鱼呀,我可以放开肚皮吃呀。可是吃着吃着我就吃馋了呀,馒头米饭不愿吃了呀,油条烧饼也不愿吃了呀,专吃碎骨头烂肉,鱼头鱼刺呀,海参鲍鱼呀。再后来我又发现碎骨头烂肉,鱼头鱼刺滋味也不一样呀,有的又香又好吃呀,我就捡这些香的吃呀。我越吃越爱吃呀,越吃越馋呀,越吃越想吃呀,吃不到就浑身难受呀,看见人就不顺眼呀,就想咬他们几口呀。后来我知道了呀,是那些碎骨头烂肉里头呀,鱼头鱼刺里头呀,海参鲍鱼里头呀,他们放了罂粟壳粉呀,罂粟壳粉有毒呀,我是中了毒了呀,这可是他们害的我呀。你说说呀,这怎么能怨我咬他们呀,他们要不放那种东西呀,我就不会发疯呀,那种状态下呀,我管不了自己呀!阿黄说不下去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阎王爷这里,人和狗蚂蚁跳蚤蚊子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条命,又听了阿黄一番话,觉得有些道理,安慰了阿黄几句,就派出小鬼儿到人间把放罂粟壳粉的锁来问罪。小鬼儿领了阎王爷的指令就来到了人间,走了一大圈儿,扭头回了阎王殿。阎王爷一看,小鬼儿们两手空空地回来了,问怎么没有锁来?小鬼儿为难地说,爷爷呀,太多了呀,我们不知锁哪一个呀?阎王爷一听来气了,说,都给我锁来呀!小鬼儿马上又说,爷爷呀,更不行了呀,别说都锁来呀,就是锁一半儿,一小半儿,一小小半儿,咱这阎王殿也放不下呀!阎王爷一听也愣了,愣了一会子,又说,那就随便锁几个来,我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呀!小鬼儿们一听又来到了人间,就锁了3个来,一个是火锅店老板,一个是熟肉店老板,一个是麻辣粉店老板。
阎王爷问他们,为什么放罂粟壳粉害阿黄呀?
3个老板一齐说,阎王爷呀,你只知道在这边当老爷呀,不知道我们那边的情况呀,我们不这么干不行呀,不放就吃得人少呀,我们就赚不到很多钱呀。没有很多钱我们就买不起房看不起病呀,有儿子娶不回媳妇来呀,有闺女嫁不了女婿呀,就没人瞧得起我们呀,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
阎王爷听后觉得他们是在狡辩,就问火锅店老板:“你的火锅你自己吃吗?”火锅店老板马上摇头说,不吃呀。“那你吃什么呀?”阎王爷又问。“我吃他的熟肉呀”火锅店老板一指熟肉店老板说。阎王爷又问熟肉店老板:“你吃你的熟肉吗?”熟肉店老板说:“不吃呀”他一指麻辣粉店老板又说:“我吃他的麻辣粉呀”阎王爷又问麻辣粉店老板。麻辣粉店老板就说,不吃自己的麻辣粉呀,吃火锅店老板的火锅呀。
阎王爷听罢,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忽然呵呵地笑了,还把3个老板离开了阎王殿,回到了人间。
阿黄一看,就带着哭音儿问,阎王爷呀,你是不是人鬼勾结呀,不为我伸冤了呀,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下油锅呀!
阎王爷扭头看看阿黄,打住笑说,阿黄呀,你怎么就没听明白呢,他们都在自己的油锅里呀,干吗还要我费油呀,不抓不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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