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那天是半夜,清明节。为了赶早上去机场那趟班车,我定了三点半钟的闹钟。闹钟响后,我穿衣服下床洗漱,对床女孩R呼的一下坐起来,迷迷糊糊开始穿衣服。我笑了,说道,你干嘛呢。她闭着眼睛迷糊道,我送你。我说不用了,大半夜的。她没有理会我,穿好衣服下床后,她拿着灯给我照着出了宿舍。她说,我帮你照着。我没有阻拦。到了宿舍楼门口,她把宿管阿姨叫醒。阿姨开了门,待我拎着行李出去后,她也跟着出了宿舍大门。阿姨不耐烦的对穿着拖鞋的她说,你也要出去?她说,我送她。阿姨说,你要是送人,一会你回来我就不给你开门了。她踌躇在原地,我忙说,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她依依不舍的看着阿姨重新锁了门,我挥手让她回去。然后便拖着行李向校园后门方向走去。校园里黑漆漆的,只有我的行李箱发出的隆隆响声被放大在寂静的夜里,我有些害怕。
走到宿舍楼拐弯处,我感觉好像某处突然一下亮了。我一回头,R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举上着灯。她惊呼了一声,怎么那么黑。我回她,能看见,回去吧!她手里的灯在整个漆黑的夜里发出的光芒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知道她站在高处陪着我,我不再害怕,我继续走,又到拐弯的时候,我对她说,回去吧回去吧!她喊道,小心点,常联系!我最后转身的时候,那个微小的光芒都没有泯灭。拐了个弯,校园后门的路灯从明到暗的照过来,然后上车,出发。
说起和她的渊源,从大一说起。那次运动会过后,她发烧了,断断续续持续了大概一周。直到周末,宿舍人都出去各忙各的,我也正要去上网时,看见她仍躺在床上痛苦不已,于是我拉她去挂了吊液。挂之前她仍犹豫,考虑挂吊液是一笔开销,我极力劝她,身体要紧。到了医务室,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说,你去玩吧。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她的好朋友来陪她,然后去上网了。晚上,看到她发的说说:有些事,是会让人一辈子感动的。我笑了笑。
庆幸当初自己的善举,在后来的日子里,多多少少获得了她的帮助。包括一起去学校边上的小村里赶集,买瓜子,买烧饼,买水果,几乎都是受她的影响。去年冬天赶集时,我穿的雪地靴,在已经融化成冰的雪上走,几次差点滑到,都是她及时将我挽住,然后我大惊失色,我们大笑不止。还有那次,放寒假的前一天,我肚子疼,躺在床上一直昏睡。她去食堂给我打来了小米粥,给我的壶里打了热水,给我的杯子里冲了热乎乎的红糖水,放在我的床头,一遍遍催我喝水,喝粥。那些感激和热爱,说出来就十分之一,其他都在心里。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朋友大概就是那个夜晚她掌灯的模样。朋友可能并没有多少能力改变你的生活,照亮你前行的路,但她会举起手里的灯,尽力帮你前行,而你知道,不管前方是什么,有她陪着你,你就很安心。
谢谢你。感恩的女孩。感谢你那颗单纯干净的心。你,永远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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