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认识了一位朋友。
我住小区出门右转就是很繁华的东葛路,当时我在十字路口的便利店里买酸奶。正准备结账时,店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一屁股坐在路边,看着来往的人群,一边哭一边大声鼓掌叫好起来。
这个匆忙而冷漠的城市也不乏充满好奇心的人,于是很多人停下来围着他看,然而他只是看着路人鼓掌,脸上充满了喜怒哀乐。
久了围观者也觉得无趣,于是各自散了,而他依旧坐在那我行我素。
便利店的店员看不过去,变出门让他离开,“你个神经病,不要这里坐”。
他回答道:“无妨,无妨。在下走开便是。”然后起来抖抖身子,走到路的另一边坐下。
我有心想过去和他聊聊,于是返身回便利店买了瓶矿泉。因为我没想到在现实中会有人说“无妨”和“在下”这样的词,带着过往的古典气息,和现代人不再熟悉的淳朴,那人一定带有趣的故事。
“请喝水。”我对他说道,发现他长得一副,发现他居然长得十分斯文,一副读书人模样,带着悲天悯人的欠揍表情。
“谢谢。”他随手接了过去,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然后看了看我,开心地笑了笑:“原来是病友。”
“我可没病。”我略有点不安。
“有没有病这不是你说的算。”
“你才有病,”我看了看他,“我只是想……”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看着每一个人,然后又哭又笑”他随口接道。
“……知道你为什么要看着他们又哭又笑……”我说出我刚刚想说的,但却发现居然是重复他的话,于是我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是神经病呢?
“你以为我是神经病吧?哦,不,你不会承认的。”
“不,我没这样认为。”我……
“我哭,我笑,只是因为我看到他们的疯狂、幼稚、无聊和痴傻。你觉得我是神经病?你也是神经病啊。”
“他妈的你才神经病。”
“难道你没有过一些疯狂的想法?你没有过不被人理解的时刻?每个人都可能会是神经病。要我说,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神经病遇到了神经病,因为他们能互相读懂对方。”说完,他跺了跺脚,“我走了,病友,后会无期。”
他的话触动了我,我有心和他继续聊聊,但不知怎么的又犹豫了下,就在那片刻犹豫中,他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我决定不再管他,走回到那个十字路口,接着迅速脱光衣服,继续我每周一次的拯救地球暨地外文明召唤仪式。
“那个神经病又来啦!”周围的漂亮姑娘们大声惊呼起来,动听的女高音此起彼伏。
“为了新世界!”我摆出神圣的姿势,身上闪耀出智慧的光辉,这是我人生中最值得自豪的一刻。
但下一刻我就被赶来的警察按倒,我无法反抗,他们死死压着我的关节,痛得我啊啊直叫。
这些愚昧的世人根本不能理解我。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虽然我并不是神经病,但我仍然怀念起起刚才的那位新朋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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