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邦只是一家国企的小职员,收入微薄。那个冬季,李西不顾父母的坚决反对,毅然决然地与王邦走入婚姻的殿堂。婚后,他们蜗居在一套六十平方米的按揭房中。没有空调,屋里空荡的有些可怜。李西特别喜欢干净,所以,浴室里那台热水器是他们唯一的家用电器。第二天,李西就返回了重庆,她担任着一家医药企业的区域经理。
每一个日夜总在孤独中度过。终于到了月底,李西要回总部开例会,顺便可以回一趟家。下午五点,火车站候车大厅,王邦早已等候在那。这短短一个月,对两人来说,竟像一生那么久。他们相拥回家,王邦早已准备好晚餐。用大大小小的盆扣在桌上,以保持温度。
享受着难得的欢聚,两个人的时光,说不尽的纤语柔情。饭后,李西正想先洗去旅途的风尘和负累,然后再钻进被子里好好休息一下。但此时,她看见王邦已经进了浴室。
李西一愣,王邦怎么和自己抢着用浴室?但随后她又莞尔一笑,何必呢,为这么一件小事计较不值得。她转身走进厨房,开始洗刷碗筷,这是她婚后第一次做家务。大约半个小时,王邦从浴室出来,关切地说:“老婆,你怎么干起这些杂活来了?快去洗澡放松一下吧。”李西笑了笑,换下衣服进了浴室。重庆的冬天虽说很冷,但浴室里居然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李西又将离开。
临走时天空飘起缤纷大雨,王邦打开唯一一把伞,陪李西走过家到公交车站的距离。上车时,李西滴水未沾,而王邦,已是满身淋湿。回眸的一瞬,李西眼睛湿润了,她看见王邦因寒冷而微颤的绛紫色嘴唇。
又一个月过去,李西再次踏上回家的旅途。下了火车,王邦一如从前,守候在车站大厅里。回了家,桌子上是早已准备好的丰盛晚餐。温情的每幅画面,幸福的点点滴滴,都让李西感动着。
但谁也无法预知,一场暴风雨很快将来临。
饭后,李西正准备洗澡,谁知王邦又先她一步进了浴室。李西默默地收拾好碗筷,忽然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委屈和难过。自己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满身风尘,王邦为什么总是和她争夺那唯一的浴室呢?上次还能理解,但这次绝不饶恕。李西觉得王邦只是想逃避那些繁杂的家务而已。李西忍无可忍地责问王邦:“我在外面呆了一个月,路上坐了一整天火车,已经够累了,只想先洗个澡然后上床休息一下,你为什么总是抢着用浴室呢?你太自私了。”王邦没有解释。
这个晚上,尽管王邦一再哄逗,李西始终未言片语。她失眠了,想不明白这究竟为什么,或许这才是王邦的本质,只是他善于伪装而已。
回上海的第四天,李西接到王邦姐姐打来的电话。她说王邦由于重感冒引发肺炎,希望李西能回来一趟。当李西来到重庆爱德华医院,王邦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看见她出现,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时她才知道,王邦病得很重,至少需要住院一个月。
李西和王邦的姐姐轮流照顾王邦。那天,轮到李西回家了。她随便吃了碗泡面,然后进了浴室,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而以往,里面却是温暖的。她顾不得洗澡,瑟瑟发抖地钻进被子,身体努力蜷缩在一起。手机震动起来,是王邦姐姐发来的信息:李西,王邦让我告诉你,晚上回去别洗澡。浴室需要放水预热,别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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