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与救赎。
你给不了我所要的,所以请不要给我暂时的温暖与疼爱。
我不会感激你。那只会是更大的伤害。
Chapter<1>
成年以后,我不再去找我的妈妈,因为她离开了我的爸爸。
我也不再去找我的爸爸,因为他离开了我的妈妈。
我只是想念苏顔。亲爱的小孩,我现在唯一觉得像亲人的亲人。
我想再也没有人会像我一样那么幸运,收到类似我这样的成人礼物。
在考试考到六点以后匆忙赶回家,原本以为会有家人给的惊喜。
亲爱的爸爸妈妈给我看了双方都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
只记得当时的苏顔抱着我一起哭,十二岁的他。只有他的记得我的生日。
他打开麦当劳的外卖包装带,我们喝着已不再冰冻的可乐,我看见他大滴大滴的眼泪滴在一次性杯盖上。
冰冷的汉堡我轻轻啃着,我不可以因为爸妈的不爱,而忽略爱我的他。
我只是抱怨,为什么不等我高考过后再告诉我。为什么要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离婚。
我用伤害自己的方式祈祷他们都不要离开,可是我失败。
妈妈说:虽然我们分开不一起住了,但我还是你们的妈妈,他还是你们的爸爸啊。
爸爸说:苏鸢你自己选择,要跟妈妈还是跟爸爸。我们听从你的,弟弟跟爸爸一起住。
我是感谢这份无法比拟的礼物,让我学会更早地认识这个冰冷的世界。
Chapter<2>
我选择自己离开,尽管我多想倔强地独立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我还是无法逃脱金钱的束缚。
我从妈妈那里拿了足够整个高三下半学期的生活费。
而关于爱情,爱了那么长那么久那么长久,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有时温暖到心底,可是有时却觉得一起走过的日子并不存在,连过去也不存在。
他也远走,离我760公里的大学里。我还是一个人孤独晃荡在这个荒凉的城市之中。
陈信你怎么就连一场正式的告别也不愿给。
时常看着一群落拓的孩子,飞着滑板想起苏顔。
下雨天躲在背窝里,看他发的信息:
姐,我想家。可我现在就睡在家里。
姐,我换了学校,换了小妈。
姐,以前再怎么跟你吵架打架都是开心的。可是现在,我话都不会说。
姐,想你。
于是看着看着想哭。一条一条地回复着信息。每一条都会珍藏。
我决定去西安的一所民办大学,听说那里的音乐很好。
听说那里有隐忍的落日还有古老的城垣。
数数属于自己所有的钞票,还不够交学费。从卡里提出钱来,看着提款机里刷刷地跳出一叠厚厚的钞票。
我想我妈看到卡上又少了一笔钱应该很开心吧。我始终还是没有办法离开她的金钱。
我在离他越来越远了,我亲爱的弟弟,我心里亲爱的他。
Chapter<3>
此刻的苏鸢和陈信距离3761公里。
我记忆力不好不擅长于记住。
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刻在心里。
他说我们要一起去看海。我们一起去拉萨。
他说你霸占了我这个心房,我也要霸占你整个心房。
他说以后我给你温暖。
他说以后我们一起穿黑色T恤背背背包搭长途汽车。
可是你知道吗?有时我并不觉得这些是爱情的存在。
这只不过是我寒冷时你安慰的支言片语。我畏惧。
很久很久没有了你的消息。于是我也消失,我也要让你很久很久没有我的消息。
你说过假如哪一天我消失了你会翻遍全世界来找我。
看烟雨,我等你。如果你找到了我,那么我便相信你。我打电话跟妈妈说我要去旅行。她说卡里的钱你去提,不够了妈妈再给你汇过去。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女强人并不幸福。结婚后是很多无所谓的争吵,而离婚后却只剩下很多无所谓怎么花的金钱。在别人眼里钱不能替代幸福。只有在她眼里,钱是万能的,再怎么不想相认的女儿,钱就能让她相认,让她妥协。
这就是七堇年所说的,在苍白的反抗之后,接着是更苍白的妥协接踵而来。我不觉得距离是问题,甚至觉得距离生美。
可也许,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Chapter<4>
我开始晃荡在另一个城市的街头街尾。
朱红色城墙青灰色城砖。
我开始想改变生活的现状。
陪着所谓朋友混迹于各样各式的夜店。
后来后来我真的厌倦了,讨厌的烟味酒味香水味男人味…全部混搅在一起,发酵,让人想呕吐。
我决定真的地旅行,去寻找。
我想念一个人,她叫卡依。她是个可爱天真但无知的女孩。
但是她坚强,我每次埋怨命运的时候,只要想到她,我就觉得还有希望。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天空灰暗得没有半点月华没有半点星光,就像某种绝望无生无息地繁衍,笼罩一切。
她是如此地纤瘦廉价的皮衣下单薄得透明的衬衫,深凹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任何希望,我完全不相信这就是十九岁的她,面孔幽蓝,表情峋嶙。
她带我去她上班的休闲场所。她在那里的网吧当服务员领班,当我看到这种场面的时候第一感叹是:尼玛,这年头上个网还享受青楼待遇,还分男女网吧,美女帅哥热情服务,陪饮陪吃陪玩游戏。这老板头脑真不错。
可是当年胖嘟嘟的还有点农村妹味道的卡依,如今已在这腐烂得像个盘丝洞的大城市陷得水深火热,修炼成精。
人都会变的,苏鸢。她说。
我不知怎么就突然眼睛酸酸的,我不知说什么。也许是不想太早看清这个世界的黑暗底层,泪腺分泌出透明的液体保护着眼睛。
她向我讲诉了这八个月没有联系的日子所经历的一切。以前交的男朋友分手了,后来交的男朋友总是跟别的女人出去开房。他说他花他的我骚我的。他介意我之前当“服务生”,可我现在已经是领班了,我只需要管理手下的人就可以。
我问: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没想过换份别的工作吗?
她上次骂跟她男朋友一起睡的女人贱,想要打她的时候反而被男朋友打到头,流血了呢。
我说那样的男人要他干嘛?还为了小三打自己女朋友。
她平静地说:我有过他的孩子,我爱他。但他叫我打掉了。
我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对不起,原谅我力不从心。我多想带走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给她全部的温暖。
Chapter<5>
再一次看到苏顔,他在房间里堆满漫画。
电脑里放着音乐,他趴在床上写着作文写到睡着了。
醒来看到我还是那般熟悉,说: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抱怨:你怎么就一点惊喜也没有啊。我赶了多久的火车才回来的。
他说我都认识你十几年啦,少来那么恶心啦。来得正是时候,快帮我把未写完的作文补上,我想到头疼。
爸爸还有苏颜他小妈不在家,我可不承认她。
打电话给我妈:妈,我们大学军训我没想参加,你想办法帮我搞定啊,你不可以让你女儿受那么大的苦。
那是锻炼身体还有意志的机会啊,好吧,既然你不想参加妈就帮你申请。她说。
卡依打电话哭了一宿,说那男的背叛了她,她想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我费了好大力气做了好大思想工作才安抚了她的情绪。
我说:万一你杀死了他你自己又自杀不成给警方逮捕了呢?你想坐牢吗?像你爸爸那样,你想想你爸,你以前是怎么想念他的,但他是被人陷害藏毒才进去的,你想自己陷害自己么,那我怎么办?你要死了我怎么办?你奶奶怎么办。你想在唯一可以报复他的,就是过得比他好比他幸福,证明没有了他你他妈的还是过得好好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可我心里真的害怕得要死万一她做傻事怎么办,那通电话一直打到停了机。
很多天联系不上。我真的很怀念以前的她,生活那么困苦,可她还是有微笑,可以一起吵吵闹闹。从小***跟人跑了,三姐妹跟着爸爸过着贫困的生活,还有年迈的奶奶。九岁开始跟着十二岁的姐姐挑着水果走在大街大桥上卖。十三岁时爸爸为了生计跟所谓的兄弟一起走私毒品,无奈运气不好当了替罪羔羊入狱。可是那时的她,心里还有个信念,她要赚足够的钱去看望他爸爸,她要赚足够的钱接奶奶出来别呆在山里,她要给她二姐充话费这样她打电话就不会遇到对方是停机状态。
想想她,其实我还是特别幸运。尽管爸妈离异,可我们有足够的金钱。
Chapter<6>
我也不知道我干嘛大老远跑回家,也许搭车搭着好玩吧,像是一场又一场放逐的流浪。更像是逃亡。
这个城市唯一的牵挂除了弟弟没有什么了。可我要见他只要打个电话叫他开个电脑视频一下就可以了。
难不成我是怀念苏颜亲手给我买麦当劳汉堡?其实不是,现在我是疯了的把钱当气撒。反正没人在乎这点钱。
跟苏颜吃完夜宵回他家,正好遇到爸爸还有那个女人,我一看就火大。
“我靠,苏颜你后妈这么漂亮啊!爸爸您可真有福气。娶到这么漂亮的阿姨当我小妈。”我一味地冷嘲热讽,苏家爸爸倒是一味地跟那女人道歉还是怎么着我搞不懂,他说“鸢鸢年纪小还不懂事,你别介意她什么。”
我拉起那女人的手说:“爸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怎么不懂事了,我夸这女人漂亮呢,阿姨你说是不是,你确实貌美如瓜啊,可我这到底该怎么称呼才好呢,叫阿姨好呢还是小妈,不过叫妈也没关系,小的还是小的,取代不了什么。”
我看见苏家爸爸脸都绿了,那女人气得快冒烟了。
我拉过苏颜说:你跟他们回家吧,姐走了有空再回来看你。在家里别给外人欺负知道不。
我转过身抽起烟来警告那女人:你要敢对我弟弟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走了苏爸爸居然追上拽着我的手,拽到我手发疼。他说苏鸢你怎么学得那么坏,还抽烟,对你小妈说那样的话。
我说你为了这样的货色抛弃我跟我妈,她看中的只会是你的财产别说我没警告你,还有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妈都不理我你有什么资格,你最好把弄到我连你这个爸爸都不认的地步!你配吗?天下哪个父母会***的在女儿十八周岁生日离婚,哇靠!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当时生日不知道我快要高考!我只会更难过。
我知道他不知道我生日不知道我高三。我一直都这么难过。
日后想想我那晚的那一幕真是解气。
Chapter<7>
失踪很久的卡依没有消息。我想为什么爱这把剑那么锋利,原来真的有爱得要生要死这回事。
那么多的意志消沉在爱的泥渊里,像卡依一样,像我一样。爱情的爱,亲情的爱,也许我们都自私,我们都想拥有的太多,得不到了反而堕落。
回到大学,还是跟朋友们一起混迹在夜店,他们组了乐团练习,开始有事情可以做。他们在练习Onerepublic的《Apologize》,我那个眼泪就差点溢了出来。陈信一直喜欢着这首歌,用来当背景音乐,用来当手机铃声,我是多么地熟悉这般旋律。
我原本以为我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他,就算彻底没有了联系,我也没有关系。
我换了手机号码,拨打了他的号码,听到了他的以问候陌生人的口气“喂,你好"。我说不出话来,我想哭我拼命忍住。
“喂,请问你是?”
“喂,说话呀”
直到最后一句“莫名其妙”,接着是盲音。
一个人躲回宿舍,大哭了一场,哭到快要窒息。
老大他们唱歌很难听,可是他们唱得那么开心。我听着曾经耳熟能详的旋律,却发现我再也唱不出口,喉咙一阵疼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很是无聊地呆在他们的练音室,打开老大的电脑上网,收到卡依的留言:
苏鸢,我好像又有孩子了。
苏鸢,我觉得其实我很爱他。我走了,不用担心我。
我一下子蒙了。现实怎么总是这样。
更让我好奇的是,老大怎么有跟陈信联系,他们认识?我偷偷看了聊天记录。
我拨打陈信的电话:“陈信,我爱你。”
对方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苏鸢”两个字。
然后我们聊了很久很久,好像之前所有的隔膜都不见了。
他说叫我好好在西安好好呆着,乖的话给我个惊喜。
其实我知道是什么惊喜,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好开心。我会乖。
我狠狠瞪着老大,这家伙还自恋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我说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你认识陈信。
“我怎么认识他啊?是你叫我帮你挂QQ的时候他找你,才知道有这号人物的。”
“那他找我你怎么不用跟我说?他要来西安看我,是不是?”
“我说苏鸢儿你是谁啊,我得凡事跟你报告啊。老大饿了,赶紧去整点儿吃的来。"
我居然听他的话,屁颠屁颠地掏钱买汉堡去。
没事,鸢儿今天开心。
Chapter<8>
老大他们的乐团终于有机会上台表演了,我还两手搭着小脑袋想呢,如果苏信来了以后,我正好带他去老大们的“西安首次演唱会中”啊。我总是把“老大他们”简称为“老大们”整得好像每个人都是我的老大。
我问老大,苏信到底会不会来啦。怎么都不跟我说,真的会有惊喜吗?
老大说:会来的啦,他说可能我们出道的那一天会来陪你一起看我们的演唱会的。都说是惊喜啦,他要跟你说,那还叫什么惊喜呢。
我靠,别整得你们真的跟四大天王似的,还出道跟演唱会呢。
接而来之的是,俺的小胳膊给某一米八高的大男人给掐的,都肿了,疼死了。
看着老大们有专业的造型师打扮,根本跟平时跟我一起鬼混的不是同一班人。很花痴地说,一个个老大都变得那么帅,我是不是特让女孩们羡慕呢,我跟这一个个台上的帅哥鬼混得就差没睡同一张床了。
我站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看着他们发光发热的还真的像天王级人物。可是我的陈信啊陈信怎么就还没来呢姐姐我心里那个着急啊。
我把手机掏出来看了再看,没有半条信息没有半个未接来电,越想心里就越失落。可我是女生我又不能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别弄得我好像多想念他似的,这像就让他的阴谋得逞了。
老大们台上表演也就30分钟时间,完事了大家准备着为这一次小小成功庆祝呢。
晚上在酒吧里老大们各带着女朋友还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来畅饮,可是我看着各色各样的美女我是一点话都不想说,以至于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女的怎么看到形形色色的女人们就反胃,我该不会是跟老大们混久了基因变异了吧。
一个人呆在角落里抽烟,瞧老大那个高兴的劲,酒喝多了吧,说着什么我们再接再励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我冷笑说你们乐团可连一首原创都没有,还不知道走不走得出俺们大学校园呢。这话一出,遭来众多形形色色的女人的冷眼。
大部分人散场后,剩下的也都晕得差不多了。老大叫人帮他送女朋友回去呢,问我苏鸢要不你也跟着一起回去吧。
我说不用,姐姐我自个儿可以走。
早晨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四分五裂离死差不多了,去厕所吐了N次以后,清醒了一点摸出手机看看居然没有半点消息,于是我在再次吐完胃里的东西的那一光荣时刻,我发誓我苏鸢就是个没人要的魂,我不需要谁,连你陈信也不需要。
胃疼得厉害可我真想不起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我只是抱怨,为什么我要去看老大该死的电脑该死的聊天记录。还不如不知道有那个一个不可能发生的所谓惊喜,知道了以后迎来的是更大的失望与落空。
还是够义气的老大来看我了呢,给我带来了小米粥。
看我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翻来复去,比孕妇要生了还难受,硬是要拉我去医院。
我强调好几次这是毛病没事的。老大发火大声说:“你丫的苏鸢,有我这么帅得帅哥来请你去医院看病你还不愿意,你没给我的粉丝团美女们拉去浸水溺死至今还是个谜。”
我勉强地换了身衣服,跟着这位上台了一次就自以为全世界就他一帅哥,全世界没了他女人们就无法活的老大,去医院看病。
Chapter<9>
我说,某自以为是的帅哥,你不戴个墨镜包个围巾什么的在头上,不怕狗仔队追啊。等下我要是胃痛再次发作跟你跑不了你可得背着我。嘿嘿,然后我就趁趴你背后咔嚓咔嚓把照拍下来传到博客上争点点击率啊。
老大把头凑近我的脸庞,坏坏地笑,苏鸢你要说你是我老婆我都愿意,毕竟你没有长得很难看。
我一把抓住他的衬衫,说,你哪里配我苏鸢老公啊,睢睢你那自恋的样。
真好,我没有很记得昨天的事,我没有很在意那个惊喜,又开始疯开始巅。
看着他们乐团其实我也想起唱歌欢乐的时候,虽然小时候每天被逼着练琴是件很痛苦的事。我说,老大要不我当你们乐团主唱吧,你看看你们乐团都没有个女主唱。
他用极度好奇地眼光看着我,我明明早上没喝他的粥啊,难道我脸上长饭粒了?“苏鸢你是女人啊?”
“去你大爷的,好歹姐姐我拿过全省的歌唱比赛冠军。”
“好啊你个有心计的女人,借着我们的人气想捧红自己是不?真看不出来你个小小女生心是这么坏。”
尼玛,这个时候承认我是小小女生了啊?
到了医院还算有良心的老大去帮我排队挂号呢。我想着他说不定可以迷死个护士阿姨什么的然后挂个免费的号。
无奈坐医院大厅里又胃疼。话说这胃疼就跟神经病一样时好时坏。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面前晃过,我不由自主地就跟在她后面走:“陈妈妈…”
她转身过来一看到是苏鸢我,脸色都变了。
“陈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话音还没落,“啪”的一声她赏了我一耳光,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都蒙了。
“苏鸢啊苏鸢,都是你害我们家陈信出的车祸,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到底给我宝贝儿子下了什么**!”
陈信出了车祸,什么?陈信出了车祸?
我呆场惊呆了,我哭都哭不出来。
老大冲过来推开陈信***,“你个疯女人,你打苏鸢干嘛,你谁啊你,在我地盘上动我的人!”
我发了疯的喊“陈信在哪里?我要看他我要看他,陈妈妈你让我看看他好不好你让我看看他”
老大扶着我,我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我顾不上我的胃疼。
陈信他,头上,两手都包着纱布,昏睡在病床上。你看看他好看的脸型怎么变得那么苍白,他那曾经跟我一起谈钢琴的双手怎么一动也不动。
“陈信,你醒醒啊。你说你要给我的惊喜呢?怎么变成了惊吓。你不是说你叫信我叫鸢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信鸢组合吗?你是陈信啊,诚信如金啊,你不可以不守承诺丢下我走!”
陈妈妈硬是要把我赶出病房,我吸了吸酸酸的鼻子,说:“陈妈妈,你就让我留下来等他醒好不好?”
护士跑过来把我们支到房门外,“病人刚从手术室出来,需要静心休息。你们到底还想不想他醒过来。”
老大说:这年头电视都是骗人的,还说护士是最温柔的白衣天使,姥姥的凶过母夜叉。”
我坐在病房外抽起烟,我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堕落成这般模样。
老大的话刚落下,又一护士过来“对不起,这里不允许吸烟。”虽说用的是敬语,可语气坚硬到跟我说“你***的不会滚到外面抽啊”感觉没什么两样。
老大墨黑的眼瞳里流漏出无限的温柔怜悯,这种眼神我只在苏颜身上看到过。“鸢儿,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趴在他肩膀上泪河决了堤。
是的,苏颜是我的弟弟,老大就像是我的哥哥。
我突然就叫了一声:哥,胃疼。
他看着我沉默了两秒后,“恩,哥带你看病去。”
说着还真背起了我,走去门诊部。
他说:昨晚送你回去的时候,你口口声声喊着陈信陈信。我真以为诚信是金子来着,天天挂你嘴里,正准备从你嘴巴里掏金呢。你看看人家陈信多爱你呀,多诚信啊说会来就来找你了,你还装矜持不给人家打电话。
我说:老大,这一刻我想喊你声爸。
他把我放下来,说:行,乖孩子乖乖看病,别让人操心了。你老爸我对女朋友都没这么贴心过。
Chapter<10>
我的陈信,消失不见了。
病人家属已为病人办好了转院手续。今天早上就走了。
陈妈妈打电话说:“苏小姐,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儿子了。请你体谅我做母亲的立场和心情。陈信失忆了,我们家有私人医生,等他身体养好了,我会送他出国留学。请你不要跟他有半点联系。”
我还没来得及看陈信醒来,我还没来得及带他去看老大们的演唱会。
原来。苏鸢就是那只断了线的纸鸢,没有人愿意拉出线将我紧牵。
原来。苏鸢,确实没有人会疼爱。
大二的时候我辍了学,离开的那一天站在大学校门口北风凛冽,穿过胸膛。
老大抱了我一下,说:“走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坚强点。有事给哥打电话,哥们几个立马飞你身边,没人敢欺负你。”
我亲了他一下就走。
他在我背后喊: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呐?
我说:你们开演唱会那天。
背后远远听见,“那你记得回来给我们当主唱!”
我知道这个世界冷漠得快没有温度。我没有想过要杀人但我明白卡依要报复得不到的爱然后自杀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知道再怎么倔强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的埋笔,就像是十八岁那年以割脉相逼但最后爸妈还是成功地离了婚。
就像是陈信哪怕醒来后恢复记忆想起了我,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浓厚到他可以背叛家人而带着我流离,没有人会愿意离开一个完好的家,我也是如此。只是我已没有了完好的家。
我没有话语可以诉说,没有词汇可以描绘。我知道该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不是我的,人夺不过天。
我发誓我哭过之后我再也不要哭,我不再轻易接受所谓的疼爱与怜悯,我不需要这些给我带来巨大伤害的毒品,让我沉醉,让我痴迷让我戒不掉以后身陷黑色的漩涡。
我是断了线的纸鸢,没有牵挂没有牵绊没有想念。
我可以独自晃荡,越飞越远。
然后,自生自灭。
作者:瞳阳。 QQ:934723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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