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黎明之眼》当成单一作品来看待是远远不够的。1991年,导演吕小龙此前曾协同韩国MBC电视台拍摄过侵华背景的电视剧《黎明的眼睛》,三年后又执导了“慰安妇”题材影片《地狱究竟有几层》。从标题和题材上看,《黎明之眼》显然是这二者的聚合体。
《黎明之眼》的故事脱胎于《地狱究竟有几层》,讲述了女记者秋山和美欲揭露日军“慰安妇”暴行而不得,反而沦落为日军“慰安妇”的惨痛遭遇。两者的不同首先在于叙事结构,《地狱究竟有几层》采取线性叙事,以“慰安妇”历史为时间轴,故事终于秋山和美的惨死;《黎明之眼》则让秋山和美幸运地活了下来,以现代时间为轴展开倒叙与插叙,是非线性叙事。其次,《黎明之眼》更注重“慰安妇”的历史和情感后遗症,在祖孙三代戏剧性的重逢中研磨时间无法冲淡的伤痛和记忆。此外,《黎明之眼》将《地狱究竟有几层》中的动作戏和731人体实验部分全部剔除,为祖孙三代之间的情感冲突和交融让路。
影片的叙事和影像风格相对朴实,除了加入了大量的史料影像,还借助画外音来弥补叙事的不足。相比《地狱究竟有几层》在影像艺术方面的追求,《黎明之眼》在用光和运镜上更加简约和质朴。想当初《地狱究竟有几层》还是非常讲究镜头艺术的,开篇满载慰安妇的火车徐徐开进日军军营的设计就很有宿命感,镜头跟着轨道一路推进,穿过烟雾缭绕的封锁线,然后从分岔口进入幽深的未知地,寓意深远。但《黎明之眼》并没有刻意营造这种意境,将更多的镜头放到主人公的脸上,试图通过演员的表演来传达理念。
《黎明之眼》由郑佩佩协同爱女原子鏸领衔主演,更有老戏骨曾江坐镇,祖孙三代穿越时光的痛楚为观众揭开历史的累累伤疤。标新立异不是影片的目标,电影文本的追求也不是重点,它更像《地狱究竟有几层》的翻修版,一如文物古迹的定期翻修,以此提醒世人,毋忘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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