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颗糖》
东尤
半个世纪般漫长的阴雨天气,仿佛是末日来临的前奏,布满云翳的深灰色天空使得全市都笼罩在晦暗的冷色调中,见不到一丝明朗的阳光.
这种天气在浅川市并不常见,潮湿冗长得像常年被浸在脏水里的破布,散发出难闻的霉味.
老城区低洼处的楼道不止一次积满雨水,因为常年没人来处理的缘故,下水道漫出的污水浸泡着院前的一排锈得发烂的铁丝网,恶臭隔得老远都能闻到.
一堵灰白色的水泥墙立在街道的尽头,棕黄色的门深陷其中,从门的缝隙中似乎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蜜糖的香味。
【一】
三月份的浅川市感觉不到一丝春意,大概是最后一波寒潮还没有离开的缘故,天气持续低温,白苏穿着厚实的棉衣,自行车车篮里装着大摞的复习资料,书的重量常常让白苏掌不稳车头,以至于车一直都骑得摇摇晃晃的。
白苏和木木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两人的条件都差不多,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成绩了。木木是那种常常在老师间被反复提起的‘学霸’,终年强悍的盘踞在年级前几,而白苏则是每个班上都有的那种学生,他们处于班上的中游,成绩不好不坏,对于他们来说考上一个好大学就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去够壁橱里的糖果一样,似乎隔得很近,但指尖与糖果的距离总是隔那么一点。
再过不久就要高考了,终日高强度的复习让白苏的黑眼圈加深了不知道多少倍,晚上复习到凌晨都觉得时间不够用,相比之下木木就显得太过镇定。
“我一定能考上清华。”
前一天一起回家的路上木木对白苏说道,手上包裹着糖果的彩纸闪闪发光。
木木是典型的古典美人,巴掌大小的脸,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是那种在人群中放眼望去一眼就能发现的女孩。木木从小学习舞蹈,为了保持身材她很少吃那些容易让人发胖的东西。但最近的木木却一反常态,几乎每天白苏都能看到木木往嘴里塞糖,以至于她的身上都带上了丝丝糖果的甜香。看鬼故事关注QQ:880967 空间大量鬼故事欢迎你加入
本来两人约好了第二天一起上学,结果不知怎么,或许是忙昏了头,白苏忘了这码事,一直到教室门前才想起两人的约定。
白苏和木木同在年级的重点班,班主任是一个极其强势的女人,班上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木木作为她的重点培养对象一直都和她的关系很不错,白苏甚至怀疑假如哪天木木因为交不起学费要退学,班主任说不定都会替她缴学费。
说不嫉妒是假的……
白苏将心头那种酸酸的感觉强压下去,抽出笔记准备温习一下前几天老师讲过重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早晨的课程过了一半白苏才发现了教室里的那种微妙变动到底是什么。
木木的课桌不见了。
原本木木的课桌一直都被放在教室最显眼的位置,坐在后排的白苏只要一抬头就可以毫不费力的看到木木那高高仰起的头,可现在那个位置却空空如也。
“木木的桌子去哪了?”
同桌茫然的抬头,厚度直赶酒瓶底的镜片使得他的眼睛微微的有些扭曲,他解一道数学题正解到关键部分,突然被打断不免有些恼火。
“什么木木?白苏你没睡醒吧!”
“就是木木啊,我们班第一名。”
白苏有些急了。
同桌瞟了一眼白苏,没说话。
前边的同学转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白苏的脸。
“别开玩笑了,和第一名开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所指的第一名显然是白苏的同桌。
“还有那个木木到底是谁啊,哪个班的?”前位略带疑惑的眼神让白苏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木木不见了。就像是早晨看到的露水,人间蒸发般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中。
“我一定能够考上清华。”
昨天傍晚木木眼中被夕阳淹没了的自信像是一张斑驳的老照片,模模糊糊,带着些许诡异的色泽占领了白苏的整个大脑。
【二】
如白苏所预料的一样,木木的“失踪”并不是看上去的“失踪”那么简单,除了她以外没人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一个叫做木木的优秀女孩,就好像在暗处有双无形的手,在看不见的角落把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全部抹灭。就连白苏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木木会不会只是自己紧张过度而产生的某种幻觉。
可如果真的是幻觉,又怎么会那么的真实?
白苏猛地想起,最近木木似乎频繁的去浅川的老街区,这本就是一件反常的事情,要知道木木的家和老街的距离几乎横跨大半个浅川市,如果木木的消失不是一个巧合,那么她的消失就一定和老街有关。是什么使木木消失,是人还是鬼?无数个念头在白苏的大脑中闪过,让她几近崩溃,她决定在周日去老街找木木。
五年前热闹非常的老街已不复当年的辉煌,渐渐的萧条了下来。曾经在这里四处都能看到挑着木担卖各类吃食的手艺人,浓郁的香味和着新鲜的水汽在空中氤氲开来,温和的灌进每一个路人的肺叶,每个来往的人都慢条斯理的样子,从不匆忙,如今这样的景象只存在于白苏的记忆中。
白苏从小在老街长大,对她来说老街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她灵魂中的一部分,但要在这样子一条不算短的街道上想要找到一个完全被人所忘记的人着实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在老街晃荡了整整一天也不见木木的任何踪迹,天色缓慢的暗了下来,白苏只得原路返回。
街道的拐角处忽的漏出一丝淡淡的暖黄色灯光,白苏猜想那可能是老街还未搬迁走的老商铺,正准备离开却意外的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甜香,虽然极淡,但还是能够依稀的分辨出那股香味和木木常吃那种糖的味道是同一种。
白苏顺着灯光走近,是一间很小的房子,木门嵌在水泥墙中,糖的味道正是从未关紧的门内逸散出来的,白苏握住门把手不由自主的推开门。
“请问……”
房间里面比想象中要乱得多,地面上铺着各色的糖纸和一次性纸杯,正中央是一个玻璃柜,磨砂的支架上摆着数不清的仿真玩偶,巴掌大小,穿着不同年代,不同地区的衣物,或男或女,长相也各不相同,唯一的相似点就是他们都是青少年的模样。无数双眼睛盯着门口,玩偶们嘴角挂着的那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让白苏心底发凉。
靠墙的一只陶罐在火上发出“咕噜”的沉闷声响。
白苏朝里头走得更近了些,这才发现在柜子的后头居然藏着一个古怪的玻璃容器,上部是一个圆锥,下边连着拳头直径大小的圆柱,里头装满了各色的糖球。一张白色的纸条被放在显眼的位置。
“糖,可增加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一元一颗。”
白苏低声读出纸条上的字。增加记忆力和理解能力的糖?难道木木每次考试前大吃特吃的糖果就是这个?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定是骗人的……
虽是这么说,白苏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元钱放在桌面上,然后从堆满了糖球的容器里拿走了十颗糖。
就算是给自己买一点信心也好。
白苏想起家里还有一大推的练习没有做完,再过不久就要月考,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找木木的事情要缓一缓了。
【三】
自从吃了从老街带回来的糖,白苏的成绩就突飞猛进,不久前的月考竟名列全年级前五十,着实让班主任刮目相看了一把,班上同学看白苏的神情也变得有所不同了起来,毕竟在高三最后的几个月一下子进步这么多,别说在这一届,就是在浅川一中建校六十年来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白苏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吃过糖后的她就像是换了个全新的脑子,就连以往一直都不擅长的数学题也变得格外的简单。
吃完了最后一颗糖的白苏变得有些焦躁,那扇门并没有关,万一在她离开的时候有人把那些糖都给买走了怎么办?那么神奇的糖果,就算是少了一颗也不行。
因为白苏成绩迅速上升的缘故,白苏的父母一下子给了白苏五百块的零花钱,再加上白苏平日里就有把钱存起来的习惯,所以相对其他的学生来说,白苏要有闲钱得多。她决定要拿那五百块钱买更多的糖。
凭借着记忆,白苏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屋子,门依旧没有上锁,白苏急忙推门走进去,屋子里的摆设没有变动的痕迹,柜子后面那个奇怪的容器和糖果依然在原来的位置,甚至糖果都和她上次离开时一样的满。
白苏这才松了一口气,上次她放在柜子上的钱竟然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多出了一张新的白色纸条。
“糖果,可增加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五十元一颗。”
白苏倒吸了一口凉气,仅仅只是几天就涨价了这么多,但是……
她捏紧了钱,长吁了一口气,把手中所有的钱都压在原来的十块钱上,又从容器里拿出了十颗糖。没有关系,只要成绩提高了这些钱根本就不算什么。白苏这么安慰自己。
白苏试着拉了拉地面上的容器,结果发现那个容器就像是从地面长出来的一样,根本无法挪动丝毫。
见时间不早了,白苏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装好糖就径直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关好门。
白苏的成绩越来越好,很快就跃居全年级第一。班主任最近找她谈过一次话,假如她能够一直保持现在的成绩,高考结束后国内的大学可以随便她挑,这是曾经的白苏做梦都不敢想的。
她越来越离不开糖果,就像是染上了毒品,一旦断掉就精神恍惚,不吃不行。
一旦有一天没有吃到糖果,白苏就连写作业的勇气也没有,她无法想象,没有了糖果的她要怎么去应对高考。白苏去老街的次数越来越多,糖果的价格也一天比一天的昂贵。
但对现在的白苏来说,再怎么高昂的价格也没有办法使她停止下来。
那个容器上部锥形位置的糖果很快就空了,白苏的钱已不足以买哪怕是一颗糖。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放在柜子上的钱从来都没有人动过的迹象,那也就是说自己就算是没有给钱也不一定会有人发现吧……
白苏蹲在容器前,把手整个伸进容器从下边窄小的柱体里抓出一把糖放进口袋。白苏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很瘦,稍微胖一点的手是绝对没办法拿到糖的。
白苏颤抖着往嘴里塞了颗糖,就像是被注入了全新的血液一样。
白苏哼着歌往门外走,脚下却突然被杂物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到。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居然还会犯这种错误。白苏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纸杯,纸杯撞到墙壁又反弹了回来。
等等……
白苏环视了一周屋子,这间屋子在变小,因为她几乎每周都会来,所以很难发现屋子的变化,就像是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往往无法发现你的改变,而那些和你分别了很久的人和你再见的时候却会告诉你“你变瘦了”“你长高了”之类的消息。重新再看,这间屋子竟然窄得就像是X光拍出来的食道一样。
白苏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没有想错,这间屋子会随着糖果的减少而不断变窄,她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容器剩余的糖果节省些吃的话大概可以让她坚持过高考,想到这里白苏原本忐忑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但她没有计算,当最后的一颗糖被拿走后,这个房间会变得有多窄。
【四】
转眼就到了高考的那一天,白苏早早地起了床,她用最短的时间做完洗漱和吃早饭这两件事,今天她得去拿屋子里的最后几颗糖。
最近几天她的状态都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拿到一个好的成绩也不是什么难事,父母甚至答应高考过后带她去国外玩。
今天的阳光很好,天气也不冷不热,白苏特地挑了件嫩绿色的裙子穿着。
白苏一路小跑到了屋子前,轻车熟路的开门。屋子里的空间已经很少了,杂物堆积在一起几乎到了白苏的胸前。幸而现在是夏天,白苏自己的骨架也很小,她侧着身子钻进过道,杂物堆里的尖锐物品划破了她的小腿和手臂,但她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白苏朝着糖罐一点点的挪近,她的心脏跳得极快,耳边嗡嗡作响,头也晕得厉害。
她盯着容器里剩下的最后半颗糖,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
白苏缓缓的伸出手……
墙壁内夹在一起的人偶铺天盖地的涌来,一个长相精致,眼角有颗小小红痣的人偶紧贴着白苏的脸。白苏看到她在笑。
“木木……”
【五】
考场的铃声已经敲响,考生陆续进了教室,白苏的位置上却空无一人。
她大概来不了了,也不可能来了。
考场外阳光明媚,高大的白杨在阳光下婆娑起舞。
老街尽头的房间依旧宽敞,容器里的糖又重新堆满,一个新被放在柜子上的人偶穿着嫩绿色裙子,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似乎在迎接下一个来访这里的客人……
《隔壁魂音》
文 / 玄机八门咚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祥从床上爬起,眼中露出焦躁和不安,足足在床上坐了十多分钟,才慢慢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的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咚……咚……
声音非常有规律,大约是每隔两秒响一次。
听着这个声音,王祥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用力晃了晃脑袋, 他决定不管什么声音了,继续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快要高考了,他可没时间熬夜。
但一躺下,脑中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最近的那个事件。
在三天前,忽然一辆摩托车发疯般的,直接冲进隔壁家院子里,撞到了墙上,当时血溅了一地,墙也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而且据说警察来搬尸体的时候,发现死者男子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笑…………
这个事件在巷子里流传,令所有听到故事的人都不寒而栗!
隔壁房子没有人住,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十点,隔壁都会响起咚咚咚的响声。
已经三天的时间了,王祥都没有睡好觉。他也将事情告诉过父母,但父母以为他高三压力太大,是胡思乱想,便也没有在意。
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一个。
就在这时,隔壁的声音停止。王祥终于能闭上眼睛,但心中多少还有些恐惧,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去隔壁看一看,他可不相信有什么鬼之类的东西,一定有其它原因!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王祥来到了小院门前。
由于那件事件发生后,隔壁院子大门已经被锁起来,所以王祥只能翻墙进入了隔壁院子中。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由于是阴天,天色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沉闷的味道,让这个院子显得分外压抑……
王祥壮着胆子,拿着手机照明,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面是寂静一片,只有手机发出的微弱光芒和一股东西发霉般的臭味。
他向前走着,忽然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王祥心中一惊,连忙挪开脚,低头一看,脚下竟然是一具生满蛆虫的死猫尸体。
被踩了一脚后,肚子裂开,鲜红的内脏流了一地。
死猫两眼已经被蛆虫吃空,变成两个黑窟窿,嘴巴裂开,牙齿龇着,模样极为恐怖。
王祥顿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恶心得不行,立即想要回去。但就在这时,前方的大门,突然砰的关上,手机屏幕也滋滋的响个不停。
冷汗从王祥背上刷刷流下,心中涌起了极大的恐惧感。
最终,嘟的一声,手机屏幕完全黑了下来,四周顿时陷入漆黑一片。
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东西,王祥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渐渐地,都能自己的心跳声。
倏然,身后传来嘎吱的响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王祥身体一震,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回头看,一丝丝凉气仿佛从脊椎里冒出来,王祥感觉呼吸难受极了。
突然,咚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声音,正是王祥连续听了三个晚上的那个声音!
刚开始声音还很小,但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王祥感觉声音正在由远及近。
越来越近!
最终,由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王祥脑袋一晕,倒了下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王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坐着自己的母亲,正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小祥啊,你怎么跑那个鬼地方去了?还睡在一条死猫的旁边,我告诉你,那屋子可不能去…………”
母亲叨叨不休着,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王祥立即坐起来,看着母亲,大声问道:“那只死猫呢?”
母亲不解的看向王祥,说道:“被你爸扔进垃圾箱了,怎么了?”
闻言,王祥目光闪烁着,重新躺到床上。
他曾经听已经过世的奶奶说过一个传闻,猫身上阴气最重,死后更是阴上加阴,所以人死后不能埋在有猫的地方,否则魂就会被猫身上的阴气缠住,不能投胎。
王祥不知道这个故事是真还是假,他只知道,从那以后夜晚的诡异响声再也没有出现。
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王祥是绝对不会相信有鬼的,他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鬼。
他认为,所有灵异的事件,都只是现代的科学无法解释而已,也许以后科学发达了,便能解释了。
但他心中始终有个解。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手机屏幕忽然漆黑一片,大门突然关起来,就连他自己也吓晕了,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为什么在死猫尸体弄走之后,那个声音也消失不见?
难道真的有鬼魂作祟?
必须要再进去隔壁的屋子一趟,王祥这样想到,他一定要弄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因为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科学道理在其中。
终于到了星期天放假的时间,王祥不敢选择在晚上去隔壁,只有在白天进去。
到了中午的时间,王祥依旧是翻墙进入后,把木制的房门推开,房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他走了进去,让阳光照进屋内, 好看见屋子里的场景。
隔壁家的人去外面做生意很多年了,听说在外面赚钱了,便重新买了个房子,这间房子便算是废弃屋。
房子里面没有多少家具,只有一把破烂的椅子和案几摆在厅堂,生锈的脸盆倒扣在地上。
看到了那个生锈的脸盆时,王祥目光顺着脸盆的位置移动,忽然看见了一堵破碎的墙壁,他顿时目光一亮。
墙壁上破着的一个大洞,正是那天摩托车撞出来的大洞,周边还残留着一些血迹,看上去有些阴森。
但经历过一次心理打击后,王祥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强了一些,看到了这些血迹,只是有些皱眉而已,没有多大感觉。
他把头伸进了墙壁的破洞里面,想看一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当他把头彻底伸入进去之时,身体忽然一颤。
慢慢的,王祥把头收回,眼中闪烁着深思之色。
然后他再在屋子里的其它地方晃荡了一下,向屋顶看了看。
最终,王祥一屁股坐在尽管有些破旧却依旧扎实的椅子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所有的一切终于弄清楚了,上次的意外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在他上次翻墙进入屋子里的时候,由于是背靠着墙,缓缓滑下来,所以他放在屁股后面口袋里的手机受到了磨损,本来就是使用了好几年的手机,便在照明的时候彻底报废。
他在屋子里听到的骨头断裂声,只是屋顶的横梁出了问题而已,有老鼠住在横梁里,老鼠活动的时候,便发出嘎吱的响声。
而大门的突然关闭,也是因为老鼠的作用,打翻了靠在门旁边的一根竹竿,房门活动性比较好,竹竿倒在了门上面,便将门关闭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大门自己关闭起来的原因。
死猫的尸体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从外面跑进来的一只野猫而已,可能是被车子撞了一下,然后便跑进这里便死了。
最关键的是那个咚咚咚的诡异声音,王祥看向墙壁处。
刚才他将头伸入墙壁里时,便看见了一根裂开的水管道,水管道建立在墙壁之中,上次摩托车的撞击,使得水管道破裂,一到了傍晚小区里用水的高峰期之时,裂开的部分便承受不住压力,开始流出水来。
水滴滴在下面的脸盆中,发出砰砰砰的响声,经过墙壁的过滤,便形成了咚咚咚的声音。这也是由于墙壁隔音效果不大好。
而过了用水的高峰期后,水管道便不再漏水,咚咚咚声音便消失了。
至于为什么上次王祥六点多进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应该那时候正好遇到了平常没有的用水高峰期,便听到了那个响声。
他感觉咚咚咚的声音由远及近,也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而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咚咚咚的声音的原因,王祥猜测,可能是因为最近的水管道重新修建工程,许多水管道都换了位置,导致本来的一些管道被弃用,所以这条管道便不再漏水了。
摇了摇头,王祥自嘲的笑笑,看来一切都是他自己心里多想了。
现在一切都已经弄清楚了,王祥心中的担忧也解决。
世界上没有什么鬼,有的,只是人自己心里的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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